“听信世界末日女高工捐出家产”、“老太迷信世界末日被骗购买劣质压缩饼干”、“农民工相信世界末日预言花光11万积蓄”、“上海警方一天接到25起‘末日报警’”、“四川多地疯抢蜡烛为世界末日做准备”、“陕西现‘全能神’邪教非法聚集散布世界末日谣言”…[详细]
如果不是这么多真实发生的事件被报道,我们还以为“世界末日说”只是丰富人们生活的谈资呢。为何这种被辟了无数次的谣言还会有人相信?
尽管包括《今日话题》在内的媒体近年来已经对“世界末日说”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辟谣,但这并没有打消所有人信谣的念头,甚至根据咨询机构的调查,每五个中国人里就有一个相信“2012是世界末日”,居于21个被调查国家之冠。
其实不难想象,有相当多的中国人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关注媒体,媒体辟谣再多也未必能传达到他们,况且看过辟谣是一回事,相信辟谣是另一回事。…[详细]
英国著名学者汉默顿指出:“理性”就是“把一切现象都归因于自然而不归因于奇迹的倾向”。“理性思维”认为事物的发展是合乎其内在逻辑或自然法则的,而不是某种神意、伟人意志或偶然变故的组合。从这个意义上看,相信“世界末日”则是典型的“非理性思维”。
理性思维水平的高低显然与科学知识的多寡、教育水平的高低有关——以英美为例,杰出的英美科学家几乎都不信神(《自然》杂志调查结果显示在美国科学院院士中,只有大约7%信神,生物学家只有5.5%信神;英国皇家学会的调查也发现只有3.3%的英国皇家学会院士信神),这与普通英美民众形成明显反差。…[详细]
2010年的调查显示,我国公民科学素养水平仅为3.27%,相当于日本(1991年为3%)、加拿大(1989年为4%)和欧盟(1992年为5%)等主要发达国家和地区在20世纪80年代末的水平。…[详细]
曾经的流行论点是:中国人没有西方人那样的宗教狂热,所以中国传统文化相对西方基督教文化是一种理性主义文化。这种观点显然经不起事实的检验。
传统社会的中国人虽然不像西方人那样对单一宗教狂热崇拜,但却迷信一切神灵:从菩萨、如来、太上老君到土地、灶王、玉皇乃至巫婆神汉。明清时代,我国许多地方都有同时供奉儒佛道三家偶像的“三教殿”,农家的香案上往往更是菩萨、玉皇、灶君等和平共处。
到了新中国成立至改革开放前,中国对宗教信仰完全封禁,大力宣扬无神论,但恰恰在这个时期,发生了全民疯狂崇拜“伟大领袖”的“无神论者的造神运动”。
改革开放后,信仰崇拜的空气稍微自由,一时间就“八仙出海,各显神通”,各种气功、特异功能一呼百应,各类邪教如雨后春笋。什么“大师”千里取药,万里治病,耳能听字,眼能取物,身不怕火,横穿长城,发功能灭大兴安岭之火,运气能改天上卫星轨道……;什么呼喊派、天父的儿女、主神教、东方闪电、灵灵教、新约教会、被立王、统一教、三班仆人、世界玛利亚福音宣教会、米达宣教会、观音法门、灵仙真佛宗……聚集大量“信众”。…[详细]
2005年,华东师范大学宗教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刘仲宇教授主持了“当代中国人宗教信仰调查”课题,调查显示不信教的、宣称自己是无神论者的,只占样本总人数的15%不到。
可见,中国人对神秘主义的热爱是毫不逊色于西方人的。…[详细]
中国人和西方人一样信神,但信的方式有所不同。西方人的传统宗教即有“此岸”和“彼岸”之别,而现代西方人更是把“此岸”和“彼岸”分得很开——“彼岸”讲怪力乱神,服务于精神生活;“此岸”讲理性逻辑,服务于现实生活。而中国人则往往把“此岸”和“彼岸”混为一体,怪力乱神与现实生活结合。以看病和致富为例,西方人看病主要诉诸于现代医学,而中国人仍大量依靠神术、玄术、巫术;西方人想致富不会去教堂,而中国人却迷恋“接财神”。…[详细]
“灾异”与“祥瑞”总是伴随着社会心理波动出现。就是在单一宗教下素有禁巫风气的欧洲中世纪,在社会不稳定期也往往会“出现”万物有灵式的怪异“见闻”。如著名的16世纪德国大农民战争之前的三年内,从莱茵河到匈牙利、从蒂罗尔到萨克森的广大地区都有人看到了怪异:有人说看到了太阳周围有三道环,有人说看到月亮出现双晕,有人说看到乌鸦和穴鸦进行激烈搏斗,有人说看到了彗星……。(W.威美尔曼《伟大的德国农民战争》)…[详细]
最先把“2012世界末日说”推向高潮的正是电影《2012》。影评人叶子风很犀利的分析道:
世界末日,谁会想着和前妻的新家庭呆在一起?答案是,一个被离婚的中年男人,一个好莱坞的二流编剧,一个无名氏作家。他是幕后枪手,为某些电影编剧,但很多时候银幕上的演职表没有他的名字,例如这部讲世界末日的灾难片。实际上,世界末日是被他召唤来的。因为这个世界里,他已没有翻身的机会,他渴望来一次大毁灭,把自己从碌碌无为中解脱出来。他曾经那么相信“人人平等”,没有谁比谁优越,没有谁歧视谁,但现实却告诉他,世上并无“平等”,作为一名失意者,他只能忍受煎熬,眼睁睁地看着成功者名利双收,并且掳走了自己的欢乐。是的,世上已无平等,只有“死亡”才能实现平等,让高贵者和卑贱者都变成一小撮齑粉。他对世界的这份绝望,变成了对末日的极度渴望。他欢迎它,他不恐惧它,他需要它,那是他的梦想舞台,他要在上面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并且一次过挽回自己的雄性尊严。…[详细]
电影《2012》正是改编自作家阿兰·丹尼勒克的小说。阿兰·丹尼勒克在他的一本书《2012:毁灭还是重生?》中,探讨了人们相信世界末日这种独特心理现象的成因:
人们对生活不确定性的恐惧、对单调生活的厌倦、对现实世界的绝望、对平凡人生的不甘心……都促使自己选择相信世界末日。不难发现,所有相信“世界末日”的人都有一个相同点———对现实生活有所不满。因为不满,所以渴望毁灭,只有毁灭才能带来重生,只有重生,才有机会过上安宁祥和、丰富多彩、没有剥削与歧视的生活。因此,人们笃信末日的背后饱含着对现实的不满与对更优质生活的期待。…[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