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互联网大讲堂第3期 周汉华 ：聚焦我国互联网立法若干热点问题 [查看全文]

司晓：非常荣幸，我是腾讯公司的法律总监。今天大家来到的这个活动是我们腾讯公司发起的互联网大讲堂，面对北京地区高校的关于互联网的慈善公益的项目。我们这个项目发起的目的就是希望通过这样一个平台，让大家更加了解互联网产业所遇到的法律问题。这是第三期，前两期活动都是在人民大学组织的，这一期也是我们第一次走出人民大学的校门。前两期我们请到蒋志培博士和北京大学的张老师，今天我们非常高兴请到中国社科院法学所的周汉华教授来给我们做演讲。这样一个活动，实际上是以我们腾讯互联网法律研究中心的名义发起的，大家听到这个名字，可能会想起北京大学雅虎法律研究中心。我们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我们组建这个机构的目的是什么？互联网这个行业涉足的范围非常广，我们不像传统的传媒行业，很多的问题都是固化的，空间不是特别大。我们这个行业大家都是各种服务的使用者，也是参与者，我们涉及到音乐、游戏、新闻、电子商务甚至包括网络彩票，去年财政部也管到我们，因为他们出台了网络财产管理办法的规定。管我们的法规会一年会出台二三十个，我们想把我们遇到的法律问题提炼出来，反映给主管机关。这也是我们公司决定用自己的名义组建这样一个互联网法律研究中心的初衷。今天我们看到的个活动就是其中的最重要的一个活动。我们现在请周汉华老师做精彩演讲，另外我们请到北大的薛军老师做点评。[查看全文]

周汉华：非常高兴有这个机会来参加这样一个讲座，也很高兴参加腾讯组织的网络大讲堂，和薛老师一起探讨互联网立法当中的一些热点问题。今天因为是给同学们讲互联网相关的问题，挑了一个比较大的题目，没有完全集中在某一个问题上，最近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写了一个比较长的报告，今天来的社科院的有些同学也参加了。今天想从更大的角度把互联网相关的法律问题理一下，主要是谈一个最大的问题。我们的报告涉及到七个大的问题，今天只是把最后的部分，讲我们对中国互联网立法基本的思路或者说基本原则，应该是怎么来做，我们在最后会提出来。[查看全文]

首先我们来大致梳理一下网络上困惑的，或者说引起社会关注的重大的问题。第一大家能够想起来的，就是现在争议比较多的是网络实名举报。第一个案件大家可能都知道，湖南张家界城管局副局长实名举报市长，说他夫人在一家公司里挂职，张家界的工程都给了这家公司。引起了轩然大波，最后那家公司把城管局的局长告到法院去，提起民事诉讼，说他是侵权。我们十月份去了一躺张家界，很有意思。当时的双方都不简单，局长是连续三年的模范，市长的口碑也非常好。张家界导游和我们说，绝大多数人民都站在市长一边，因为这个市长特别有办法。小导游告诉我们，局长举报市长这个事情，大部分老板性都是支持市长的。正好和网络意见相反，网络上的意见，当然这是另外一个层面的原因了，城管局长有勇气，能够捅马蜂窝。我们今天讲个案，主要是想把问题聚焦。实名举报很时髦，有律师举报县委书记、中国农大原校长遭实名举报学术腐败、湖北公安县一国土局干部实名举报县长。网络实名举报一下子流行起来了。[查看全文]

第二现在比较色变的，尤其是当权者比较色变的就是人肉搜索了，也是问题多多。大家知道08年的死亡博客案件，王菲有小三，他夫人把小三个过程写在自己的博客里，从24楼飞身跃下，让网友把整个过程记录了下来，对王菲进行谴责。网友给他的公司施加压力，把他辞了，到他父母家里去，他房子都涂上油漆了，还打电话骚扰。最后也没有人聘用他了，找工作很难。网络的力量几乎置他于死地了，这也引起大家对人肉搜索的思考。当然他有错，第三者、出轨。最后弄得他死无葬身之地，这似乎也太剧烈了一点。这种现象究竟怎么认识？当时一直到现在很强烈的观点认为，禁止人肉搜索。因为这种手段违反了公民的基本权利，而且在浙江省搞信息化条例的时候，已经酝酿禁止人肉搜索。浙江官员说，网民不要以为在网上就可以无法无天，在发帖的时候就已经违法了。深圳市最近搞了一个调研，深圳准备在全国第一家做个人信息保护的地方立法，委托了深圳的律师进行调研，结果是绝大多数网友认为不应该禁止人肉搜索，而且还有近40%的受访者认为，应该立法确认人肉搜索的合法性。言下之意，这个事情是应该鼓励的，对王菲这样的国人皆曰可杀，就得杀掉，永世不得翻身，给他贴上一个标签，就像当初的林冲一样，额头上刺三个字“第三者”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两种意见是很对立的。[查看全文]

第三网络实名制，这也是大家争议比较大，也是很纠结的一个问题。我看了一下，在我们国家2000年以前，实名制根本就没有人提，我们根本没有搞过什么实名制。2000年为什么开始搞呢？就是存款实名制。其实没有起到多少作用，逮了好几个腐败分子。你搞实名制，我不和你玩，我在体系外玩。重庆有一个腐败分子买了一个房子，房子里都是现金，后来房子漏水了，工人打开一看都是钱。还有一个开着车把钱到山里埋起来，这些都是比较笨的。有的没有实名，所以有人去搞房子、去搞股票，如果靠实名制来解决腐败问题，几乎是缘木求鱼。至少实名制现在是遍地开花了，现在已经搞了实名制的地方很多了，手机去年开始搞实名，进入网吧是需要实名，网游现在是要实名，个人的网店需要实名，腾讯在政府的要求之下了，我们四下可以说，QQ对群的创建者和管理员要实名，新浪的微博要实名论证。杭州在地方立法中规定他的论坛要实名，我不知道网络时代怎么界定这个论坛是杭州的，可能是在杭州注册的、服务商在杭州，深圳在政府的要求下，对BBS的版主要实名。一连串下去已经很多很多了，这些都是线上的。[查看全文]

第四是电子商务。电子商务现在发展非常快，有些统计数据大家可以看到，现在淘宝很厉害，刚刚过去的超级光棍节，今年的超级光棍节是52亿，这个很可怕的，一个淘宝网一个淘宝商城。现在整个电子商务的发展非常快，去年是9.8亿，这是什么概念呢？去年11月11日淘宝网的一天的交易金额超过了全香港所有商店零售的总额。你就想想看，就一个虚拟的网站，大量的众多的小网店，现在叫小微企业，超过了香港那样一个旅游胜地一天的量。今年又翻倍了，52个亿。同学就是先进的生活方式、生产方式的代表，现在不用网络的可能会很少。[查看全文]

第五微博现象，这更是热点了。现在微博增长非常快，它在传递信息，影响网络民意方面的影响力是惊人的，而且是符合……大家可能看过《社交网络》那部电影，非常好。大家每天都会去“织”微博了。微博上的各种问题也不断出现，涉及到个人的，造假的，微博上论战的，对骂的，各种现象都有。对于社会管理来说，社交网络是趋势，社交网络带来的挑战非常全面。在美国占领华尔街，对华尔街的资本集团，美国弱势的群体，也不能叫完全弱势，中产阶级。他们反对华尔街，他们反对的方法就是利用华尔街制造出来的反驳，推动Twitter和微博来反对华尔街，在美国也出现这种情况。中东的骚乱、北非的茉莉花革命也是如此，这是革命性的变化。这一下子就提出很大的挑战和问题了，所以我们很多的管理机关，很多研究机构，很多研讨会就说微博现象，微博的管理。要是别的论坛还好办，有网管。[查看全文]

第六网络时代隐私权和个人信息保护。今年8月二中院判了一个案子，一股脑23个都被判刑，出售非法提供和非法获取个人信息罪，三大运营商全部有份。这些信息都是几经辗转，最后落到调查公司手里。几年前，当时有一个南方都市报的记者非常气愤，调查一个多月，把调查公司的运作规律。他给我打电话一个多小时，讲他调查的故事，和这个是差不多的。调查公司最后能够把你所有的信息，你的住址、银行帐号，去过什么地方，三个月来往的短信，打过的电话、短信全部复制。这个是低端服务8000元一个，在广州主要是由夫人用这个业务，查老公有没有包二奶。高端更可怕，都是跨国公司，我不知道腾讯是不是这么干。跨国公司雇人的时候做商务背景调查，祖宗三代都要翻个底朝天。个人信息的受害人涉及到一位退休的部长，把他的身份信息和通话记录给卖走了。[查看全文]

第七其他，我们刚才举六个方面的例子，网络上的问题每天都在出现，网络上知识产权的保护和知识共享，大家知道网络的特点就是信息的带有准公共产品的性质，所以网络为什么能够刺激新经济的发展，能够这一批公司，国外也好、国内也好，第三方品牌能够起来，其实就是建立在信息具有准公共产品的特性。我们说传统上生产要素都是排他的，都是独占的，这是资本主义的特点，传统的生产方式的特点，无论是资金，还是劳动力，还是资产工具，都是排他性的，可独占性的。但是信息时代的基本生产要素就是信息，而信息具有准公共产品的特性。网络上我们整个社会就是产权是社会的基础，经常发现的一个纠结，网络上究竟是共享，还是产权保护？从mp3的下载，到百度文库的争议，到网店第三方平台责任的划分，全是利益权利的平衡，对它作用的划分，这一刀就砍在到底是产权制度和知识共享利益的关系，百度不怕，他有避风港，为什么给他避风港？为什么给淘宝这些所有的平台避风港的原则？为什么这些公司能够在股票市场上异军突起？最基本的特点是什么？都是这么发展起来的，就是平台，双方是通过他来交流的，没有他就没有你。如果没有这些公司，就没有新经济，没有互联网，这些公司就是互联网的代名词。出现假货也好，出现盗版的作品也好，这些公司都不怕退货的，搜索到竞价排名，其实都是一样的。这个社会是不能让这些第三方平台承担所有的责任，让这些公司承担所有的责任，有些盗版的产品也要负责，有个人要诽谤，你也要负责。如果这样的话，如果我们两个都用QQ，我用QQ的用户给骗了，你也要负责，因为你提供了QQ服务，这样互联网就没有今天。互联网就是这些公司，这些公司就代表了互联网。他和传统的产能制度的矛盾随时都在发生。[查看全文]

这就是最后我们的问题了，我们提出一些基本的看法，我们互联网立法的基本思路应该是什么？我们可以对每一个问题有具体的思路，但不是在今天短时间内可以讨论的，我们对今天的基本判断是怎么样的？我们纷纷呼吁加快立法，为解决新形势下新问题奠定法律基础。另一方面我们又看到，经过多年的呼吁，互联网的立法仍然没有实质性的变动，甚至立法机关和信息化的推进机关再认识上存在比较大的差异。比如说要搞信息安全多么重要，从原来国务院信息办开始就开始起草，搞了几十稿，后来一看不就是把几个规定搞到一起了，有没有新的规定？法大的张楚老师研究电子商务，前一段还有人问我，怎么立？电子商务怎么立法？大思路是什么？我们现在最缺的是大思路。现在说电子商务重要，微博也重要，但是怎么立法？大思路上是存在着大分歧。[查看全文]

所以要避免这种自说自话，南辕北辙的结果，互联网需要大方向。现在正处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变局的时候。我们国家的互联网立法的基本思路应该是什么样的？其实还是应该先学发达国家，从市场经济发达国家的经验来看，对于互联网虚拟世界的各种创新，为什么会有创新？我们一定要分析它？为什么创新都出在美国？中国为什么出不了乔布斯？这不是他作为一个人怎么厉害，而是社会基础。他是因为普遍的市场机制优先，首先是市场竞争，所以我们也帮过科技部搞高新区，美国的硅谷是不是也有立法？其实就是宽松，你去旧金山感受到那种宽松和随意现在就是市场机制优先，首先是靠市场，坚信市场能够实现资源配置。如果坚持这个基础上，市场失灵，就是适用一般法律，美国的信息化的立法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多，如果靠传统法律都解决了。当然也有特别立法，但是领域是有限的。[查看全文]

薛军：我是北大法学院的薛军，让我来做这个点评，个人来讲也不是特别合适，我本人是研究传统民商法的，我记得还在这个教室上过罗马法，又土又洋的东西，和周老师知识面的交叉也不是特别大。我也关注过虚拟财产、网络隐私权的问题。我来之前，看了一下对周老师简单的介绍，他是非常有成就的行政法方面的专家，也担任相应的领导。我们在视角上会有很大的差别，我是私法的倾向，在我印象中，公法学者往往会强调国家的介入、管制等方面的。但是周老师的讲座让我很吃惊，很有感触。他前面讲了很多生动的具体问题，虽然我隐隐感觉到有点特殊，对政府不是那么信任，随着他之后层层揭开，让我感觉到一股股暖流引起了，表现出行政法学者那种开放的、各方面管制的效果持有非常审慎的态度和怀疑，在根本上更强调以个人的积极性、能动性作为行政主体，相信市场力量，相信个人在博弈中形成良好的社会秩序，在这一点上我非常赞同周老师的观点。[查看全文]

你要让我谈对互联网的想法，我认为这是新生的生活方式和知识传播形态，对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影响，对传统的权利构架也在发生影响。这在某些方面是在座所有人的福音。如果我们只通过看新闻联播才知道中国发生了什么，如果只能看人民什么报知道国家的状况，通过参考消息来了解美国发生了什么，我们会有今天的视野吗？互联网的发展真的给我们带来了新的体制外的信息传播的渠道，让我们的眼光更加开阔，而且知道了我们现在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状态，我们面前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政府，他们在做什么样的事情。常识告诉我们，现实比较强大，你无法反驳他、对抗他，这是无奈的现实。但是互联网兴起的发展在这方面有积极的正面的作用的，我个人基于这样的主导思想，我个人主张在周老师提出来的很多的问题，对于互联网的分析，我们要有一种清醒的认识。哪些是互联网时代到来导致的问题，而哪些问题是中国变态的现实，这些不是普遍性的问题。比如说周老师提到，我特别有感慨，我在国外留学，我用Gmail邮箱，在国外用得非常好，这段时间在国内有时候瘫痪掉了，就是有人在搞这个嘛。如果将来我们用一个“.cn”的，而不是“.com”的服务器在美国的，这只有中国才有这个问题，我们要放在一边另做考虑。[查看全文]

司晓：我们这个活动实际上已经超了40分钟，大家都还在这里，说明了周老师的号召力，感谢大家。 [查看全文]